第四十四章：鬼天气

1939年5月18日，在伪军占领栖霞县城后的第五天，五支队63团三个营，外加蔡元庚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别动纵队第四十四游击支队的一团二团将栖霞县城团团围住，63团的三个营分东西南三面包围栖霞县城，而蔡元庚的一团二团仅仅负责包围栖霞县城的北城门，栖霞城北门外有一条小河，小河的水很浅，这个季节基本上就是一条水线蜿蜒在布满卵石的河床，小河上有三座桥，桥向北连接着一个古老的村庄，这个古老的村庄就是眼下中国北方最有名的都村——古镇都！

古镇都，又名牟氏庄园！

牟氏庄园是我国北方头号大地主牟墨林家族几代人聚族而居的地方！

整个庄园的建筑结构严谨，紧固墩实，雄伟庄重，是中国北方规模最大、全国保存最为完整、最具典型性的封建地主庄园！

牟氏庄园始建于清雍正年间，直到1935年才基本上建成，就形成今天如此宏大的规模，在中国民间建筑风格上独树一帜，有中国民间小故宫之称！

牟氏庄园的格局座**南，共分三组、六院，占地2万平方米，建有万堂楼厢共480多间，整体建筑纵观重重四合院相叠，横看条条通道相间，层次清晰，主次分明。院内立体建筑多属二层楼房，房舍多是雕梁画栋、明柱花窗、其浮雕图案，栩栩如生！

整座庄园建筑鳞次栉比，富有北方特色，比喻说色彩斑斓的“虎皮墙”，用形状各异、色泽不同的河卵石垒砌而成，“制钱莲花图”、“莲生贵子”等许多图案，各个图案独立成体，又彼此相连，精美绝伦，叹为观止！

特别是“三大怪”的建筑风格建筑，更为耐人寻味，引人入胜！

第一怪，穿堂门儿一线开，牟氏庄园打破了山东地区“房门不得前后开”的风俗。每个大院的客厅、堂屋都有前后门，而且全在一条直线上，这样的风格设计增强了房间的通风性；第二怪“烧炕火洞在室外”，牟氏庄园在建寝室时，房间内不设炕洞，而是在室外墙角下的适当位置留一个方形的石砌炕洞口，让佣人在室外按时烧炕取暖。这样既起到取暖作用，又保持了室内卫生整洁，其独特的设计，在北方民居中极为罕见；第三怪是“烟囱立在山墙外”，牟氏庄园内的近百个烟囱全部砌在山墙外面，顶端还设有遮雨帽，它看似一个小小楼阁，凌空耸立，别具特色。这样的设计是为了防止下雨时雨水沿烟囱流到屋里，造成湿墙根的现象，同时还能有效防止火炕热量向室外散发！

牟氏庄园的石墙均平整如镜，石缝细如线，砌墙时，主人每天都会给石匠发一些铜钱和锅铁，用之嵌在墙缝间，使墙面平整。如若仔细观察，经常可以发现墙缝里嵌着的铜钱。这种石墙在那个年代造价绝对昂贵，平均每块石头造价为一斗谷子，此面墙就耗谷物四百四十六斗。院落里还有一面花墙，砌有三百八十六块六边型的墙石，任取其中一块，均可与周围石块组成六边型花卉图案，总体上组成一个百花相连的连续图案，其艺术价值难以估量！

牟氏庄园以其恢宏的规模、深沉的内涵，被当今诸多民俗专家学者评价为“百年庄园之活化石”，“传统建筑之瑰宝”，“六百年旺气之所在”，它是吸取了中国北方民族建筑艺术风格的优秀建筑成果，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是一部反映封建地主阶级生活的“实物百科全书”！

蔡元庚来栖霞后曾多次造访牟氏庄园，被牟氏庄园当家主人亲自陪同参观游览，每一次都感叹不已，一直以来蔡元庚总觉得很有文化底蕴的家乡蔡家庄跟牟氏庄园比起来，只能望其项背！

蔡元庚跟牟氏庄园的当家主人很有交情，因为都是地主，都秉承耕读文化，共同语言自然就多一些，交流起来几乎没有障碍，加上彼此都很敬畏，特别是蔡元庚又是这一方新来的霸主，作为当地最大的富户地主没有人愿意跟官府将关系搞僵的，牟氏庄园本身就有很愿意花钱在官府里买官做的传统，更主要的能跟官府说上话，这无形中就形成对自家财产的保护，有官府的背景在那个年代什么时候都很重要！

眼下，蔡元庚的两个团就掩蔽在古镇都，隔着一条小河跟城里的伪军形成对峙，这一次攻打栖霞城蔡元庚没有亲临指挥，这类似于杀鸡何用宰牛刀的意味，而是把指挥权交给了二团团长李肇星全权指挥这两个团，这番操作当时没有人能看懂，后来的事实让所有参加这次攻城战斗的人才悟出了其蔡元庚狡猾之处，以及所用的心事！

两个团负责栖霞县城一面的攻城任务，刁仁奎的第三团没有出动，没有出动的原因是因为葛家村那次伏击战三团团长刁仁奎擅自行动破坏了整个作战计划，将一个设计完美的伏击战打成了夹生饭，还差点被伏击中的伪军打击，这一次不能用第三团的人也是五支队63团团长丁聪敏提出来的，蔡元庚也非常理解，点头同意！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蔡元庚不是说他们的士兵战斗力不行，没有枪支缺少训练吗？这一次进攻栖霞城就要他们两个团进攻栖霞县城的北门，两个团当成八路军五支队的一个营使用，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结果还是有问题，这次攻城战斗没能全歼这些伪军，问题还是出在这北城门上！

攻城战斗是在上午的十点整就正式开启的，63团只有一门迫击炮，一门迫击炮还是只有一发炮弹，一发炮弹那是宝贝，一定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这攻城任务怎么能舍得使用呢？

因此，五支队63团所采取的攻城还是老办法，在机枪的掩护下战士们用轻武器开始进攻城门，在统一号令下，63团三个营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而蔡元庚的两个团，前面只派一个团出面，出面也是不越过那条小河，隔岸对北城门楼上开枪射击，迫击炮打了三发炮弹，没有一发命中，两发打在城墙上，在城墙上打了两个窟窿，有一发却落在一座小桥上，小桥被一发炮弹当即就炸塌！

守城的伪军团长黄开富在被八路军五支队63团三面包围的时候，就焦急败坏像热锅上的蚂蚁，又看到北面、北城门被蔡元庚的两个团围住，兵力是他们的数倍，感觉守城艰难、突围无望，这一次死定了，就已经几次打电话，电话线被掐断，就用电报向远在烟台的角藤中佐救援，角藤中佐不傻，八路军惯于围点打援，这一次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

角藤中佐命令：“固守、固守，我会派帝国飞机给你们助战的，帝国的飞机战无不胜！”

角藤中佐放下伪军团长黄开富的电话，又将电话打到青岛沧口机场，机场回复：“今天的天气不好，飞机不能起飞，无能为力！”

角藤中佐放下电话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窗外雾气升腾，遮天蔽日，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大骂一句：“鬼天气，八嘎呀路！”